杜拉笔记之有毒的罂粟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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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已经开始称服务员为小姐。

清风山庄的小姐们很少闲着,她们总在忙。

有一个管她们的头叫英子,不是让她们练走路就是让她们练说话。英子是个冷美人,从不见她笑,小姐们都惧她。英子不在时,我那些个朋友会寻她们开心,酒喝多时还开过分的玩笑。碰上这种时候,她们得体的笑着,用好听的声音有分寸地挡着他们好意的玩笑。这帮酒鬼就说老康养着一帮艺妓。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白天,什么事也没有,连一个客人都不曾光顾。

晚上八点左右,来了一帮子人,我只认识其中的山本。山本曾经是当年很著名的诗人,他虽说家在这个城市,可很少长期呆在这里,实属稀客。

山本是老康大学时代的朋友,老康第一次将他介绍给我的时候,得意的很,我记得很清楚,老康说:“见过诗人吗?这就是了。见过男人的友谊吗?我和他。”

老康已多年不见山本了,兴奋不已。山本指着其它几位对我说:“和你一样,文学愛好者。”于是一伙文学爱好者就坐下来喝酒。酒酣耳热,一个个都面红目赤,李白杜甫在那搞不清。夜半已过,没一个有撤的表示。老康便让那些美人们歇工,说我们继续。

正在这时,玲出现了。玲着美丽的晚礼服满面春风窈窕地来了。她显然没想到这里还坐着这么多人,且个个酒气熏天。玲一看就皱起了她那漂亮的柳叶眉:“老康,怎么搞的?快,让他们赶紧走!乱七八糟!简直是胡闹。”

玲原来不是这样对人说话,她总是很有修养和风度,今天这架势,不知有什么事。老康连声地:“好好好,立马走人。”前倨后恭唯唯喏喏,与原先霸气十足的他判若两人。我的酒显然也喝高了,心中顿生几分不悦,倒不是对玲,看着老康那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莫名就不快了。我坐着没动,老康推着我,焦急地:“快!快回去!”

我边上坐着的是山本。

山本一向目中无人,性格极其孤僻傲慢。今天能来这里,已是动了大驾,他哪里知道这里还有什么特定不特定的时候?玲说话的时候,我就瞧见他一口将杯中的酒全倒进了肚里,等到老康说话时就将杯子重重的扣在桌上,大声地叫着:“小姐,换杯子。来一瓶你们这最好的酒!”说着将嘴一抹:“什马玩艺!”

老康一见这情形,急得汗都下来了:“山本,对不起,下次再请你,一定一定!”

山本根本不接档茬,推开老康的手:“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这女人就是你他妈的老板?就是你孙子也犯不着这样?是不是啊杜拉?今天这账我来付,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几个臭钱吗?老子有的是钱。”说着,手指着其它几位,“谁也不准走!”

玲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老康,你真是个混蛋。赶紧把这酒鬼弄走。”

山本借着酒力索性发起了疯:“你骂谁呢?你竟敢骂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居然扬起了手。

玲一看,手一挥,边上几个保安上来就将山本拖了出去。山本手脚乱动,愤怒喊叫,在深夜里,狼嚎一般,大堂里乱成一团。

老康粗暴地喘斥我:“回去!”

从来就没人会用这种态度对我,老康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玲怎么可以这样对山本?好歹他是我们的朋友。山本说的没错,不就是几个钱吗?至于吗?我忍着快流下来的泪,骂了句:“奴才。”然后对其它愣在一边的几位说,“走,换个地。”

我摔门扬长而去。

老康一反常态,没有追出来,我心里冷得似冰。

山本被扔在马路边上。

我们将他扶起来,他的嘴角居然在流着血。

山本破口大骂:“杜拉,你他妈的还文学呢!老康怎么得了软骨病?他妈的怎么和那种人在一起?你看那女人,德行。”

我什么也没说,将山本交给其中一人,拦了辆的士,大伙作鸟兽散。

我精疲力尽回到家,了无睡意。

我在床上翻来复去,好像是在等老康,可我已将门反锁。

我决心不让他进屋。心中最难平的是他怎么可以这样?玲为什么又会那样?什么事要紧张成这样不顾体面和情理?最后我突然明白,一定是什么重量级的人要来,这个重量级的人就是玲说的特定日子。那么,又是什么重要人物要来?就算这个大人物要来,至于这样吗?就是皇上来了也不必如此惊慌失措。

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呢?我陷入无边的猜测之中,快到天明时才昏沉沉地睡去。

老康那夜根本没回来,他在三天后的早晨回的家。

我坐在电脑前,使劲地敲着键盘,连眼珠子都没转过去。这个方法是鲁迅老先生教我的,表示最大的轻蔑。

老康从背后抱了抱我:“还在生气?别气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我突然爆发:“你卖给她了?你还回来干什么?什么人在江湖,整一个流氓腔。”

老康低声下气地:“不要发火,好好说话。”

他这样子又让我想起那天晚上,更没好气:“你现在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老康真是语出惊人:“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又是钱!钱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艺?辈份可真高啊。

我和老康结婚一晃五年了。结婚时,我们只为爱情不为钱财,我们倆双手空空不说,还欠了一身的债。

金钱确实代表着安全,它能照顾着我们的生活让我们没有忧虑。当我们欠着别人债的时候,我和老康日夜焦虑、紧张、失眠和消沉,我们都快做下病了。

为了还债,我们受了多少罪!可是那时的我们吃着清汤光面还忘不了常常搞笑,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除了债,我们没有任何不悦。我们恩爱有加知冷知热,日子很有滋味。

说心里的活,我从未想过要做百万富翁。我知道,那很累,要耗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提取钱财的过程还要断手累筋毫无乐趣。

如今我们还清了所欠的债,虽离老康要的一百万目标遥遥无期,可我现在的钱包永远是饱满的,钢琴也从解百搬到了我们的屋顶之下,小路每天耐心地练着哈农拜厄等等艺术大师的练习曲,我们的小屋时常有音乐从窗口飘逸而出;西式餐桌上的花瓶总是有鲜花在怒放,进餐时不再总是一个菜,用来佐餐的常常是地道的外国洋酒;我也终于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闻着油墨的香气,十个指头快活地在键盘上敲来敲去;我不用再去那个烦透了的办公大楼,不用再对头做假笑状,我终于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撰稿人,这还不够吗?每个人有每个人所要的东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对现在这样物质条件生存状态很满意,我要的就是这种活法,我不想再为钱去浪费我一丁点时间和精力。我无数次地对老康说过,我很知足了。

可是最近我越来越觉到,钱这东西真的很诡异,不论你拥有多少,仍无法填满人无底的欲望。轮子和玲就是一个证明,老康也是。

我们现在得到了金钱,可是我们失去了不止一样东西。现在我想去香格里拉喝咖啡,不再是因为兜里羞涩,而是老康没有时间,他总是在做那百万富翁的梦而神色忧郁心魂不定。他说一定要一步步达到那个地方,其实那不过是个充满了物欲铜臭的地方,我隐隐感觉那地方是个沼泽湿地,陷进去无法自拔。

你们看看,现在老康为了钱居然可以不认友情,居然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面目狰狞地训斥呼之为最爱的人。为了钱,他原有的一身霸气荡然无存,我看他已经是一架冰冷的赚钱机器。

想起山本那天的遭遇,不由我怒火又起:“哼,可惜我不值钱了,要是有人肯出一百万,你就将我卖了!”

老康无奈地叹了ロ气,“山本也真是,他再闹下去,那些人来了岂不坏事。”

我想起了那个无解的晚上.:“那天晚上到底来什么人了?”

老康:“领导。”

我问他:“什么领导?玲要成那模样?”

老康两手一摊:“不知道,不认识。”

我看他的表情,他一定认识一定知道,只是他不愿说罢了。

我也懒得再问,总不会是国家主席驾到了吧?那也用不着这样。没见过世面,拿着鸡毛当令箭!乡巴佬!

老康笑了:“我是乡巴佬,我是农民,乡巴佬累了,先睡一觉总可以吧!”

从那以后,我不去那个清风山庄了,我也不想见玲,我让老康也别干了,不就是二十万元吗?

老康冷笑笑:“说得轻松,你去给我找二十万元回来。”

我没处找,可我不稀罕。

老康更冷地说:“我稀罕。”

老康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成天为钱和我拌嘴。我也懒得管他。说实话,他不去那里也处可去,毕竟那儿有可能让他成为百万富翁。钱还是有用的,拥有钱并不是罪恶。

老康时空闲时不得闲,在我面前从来不提他清风山庄的事。

有一天他难得在家,看着新闻和我闲聊着。

他指着电机机里一秃顶的胖子说:“这人昨晚在我们那喝酒来着。”

我说:“他怎么跑你们那?和玲认识?”

老康:“是轮子请来的。”

我说:“轮子居然认识他?”

老康:“半夜他把英子带走了。”

我说:“带走了?什么意思?带哪儿走了?”

老康:“笨!带哪儿走?带走睡觉呗。”

我大惊:“你说什么?他怎么也干这事?原来你们那些漂亮女人是专门用来陪人睡觉的?你们清风山庄原来是个妓女楼啊?”

老康:“不要一惊一乍,胡说八道。知道不能和你说。”

我正色问他:“老康,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老康说:“你不是知道的?我就那点活,你应该问他们在那什么。”

我觉得这里很蹊跷,一定有名堂:“老康,你要问问玲,她到底在做什么?”老康摇头:“不该问就不要问,管好自己的三分三就行了,反正钱又不少你的。就你多事。”

我劝老康别干了,不明不白的脏钱不能要:“你不觉得这钱来得太容易吗?”

谁知老康振振有词:“吃力的不赚钱,赚钱的不吃力。那些个员工,你知道她们多少钱一年?说出来吓死你。”

我好奇地问:“多少钱?”我在心里想着一个个数字,想多少钱方能将我吓死。

可老康不说话了,他这人有这毛病,话说得好好的,突然没了动静,很像小时候我们隔壁吴阿姨家爱出故障的半导体,一会儿唱一会儿停,没声的时候,吴阿姨就使劲地敲那个匣子。

我敲,“哎哎,怎么了?问你话呢。”

老康神秘地压低嗓音:“她们每人都有私人轿车,而且全是进口的法拉利。她们的年薪……”老康伸出手指,又画出无数个零。

我没看明白,反正很多。

我问老康:“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谁给的?”

老康说:“不知道。”

我覚得奇怪:“她们的工资册不归你管吗?”

老康冷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傀儡经理。”

我说:“………”

我在桌子面前坐了一天,倒不是真被吓着了,只是觉得清风山庄实在令人生疑,我心中有种不祥的东西弥漫开来。在老康还没回家的时候,我已想好了,这活不能让老康再干了,我的感觉不妙,我向来相信自己的感觉。

老康听从我的感觉吗?后来呢?且听明天道来。

▲年在法国索米而古堡品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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