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谝收麦

时间象流水一样,过的太快了吧,过完年人还没觉着,呀奏可到五月“端午”咧,在外打工的塬上乡党们,看着塬下的菜子黄咧,麦子也打色咧,一个个都着忙的给家里打“妈唉,你莫看看咱歪嗒麦子熟了吧?”,“你不用管,有我带你大在屋里呢,你在外头好好做活,把你身体管好就对咧”,“哎!娃他大,你给娃说啥哩吧?”,“你说了就对咧,叫娃别操歪闲心,给呀安心上班!”;”“老婆,咱窑顶歪一片菜子能割了吧?”,“别操歪闲心,给屋里多打些钱就对咧,我和娃啥都好着哩,你和你娃说几话吧?“爸唉,你啥时回来,额想你咧,额妈整天着念道你哩!……”,“别胡说!”;“老伙计,你闲转时候,再随便到我地里也瞅哈,看我歪麦子咋样咧?”“瞎擦萝卜闲操心哩,你给呀把毛爷爷送回来,多送哈些,啥事都解决咧!”……

家庭情况不一样,说法就不同,屋里有劳力了,你就安心在外头挣钱,如若剩些老弱病残了,无论如何都得回家呵,农民还是很看重粮食的呀!也有些人呀觉着种庄稼划不着,干脆把地包出去,一年到头都不回来,甚至有些人呀就落到城里了。

时间跑得虽快,还是没有社会发展得快,过去生产力落后,靠人力,现在都是机械化操作,过去收个麦子得一、二十天。现在一礼拜呀就结束战斗咧。

说到过去,不由得人想起农业社那个时候,集体耕作,天麻麻亮,人正睡美例,“熟了,熟了”算黄算割”!布谷鸟冷怂的叫唤哩,人刚咪着眼,生产队长敲“铧”哩,然后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拿着“传话简”喊叫呢:“各屋都听着呵,把镰磨快,今天在西塬十亩地割麦喽。男的把担肩上哦”!那个时候,都是记工分哩,一晌三分三,谁去的迟了,记工员就按来的迟早记名子,扣工分哩,一般都是有娃的来得迟些,有些“麻糜子”婆娘为歪事还冷怂的骂人呢,有时候还打起锤了哩。

割到半早晨了,男的就开始担麦了,担麦是按“斤数”记回回,算工分哩,量力大的人工分就挣的多,劳力多的人一年“决分”时工分自然也多了,“多劳多得,按劳取酬”嘛!

一个生产队至少有两个场面子,一个用来放生麦,碾场用。一个用来晒麦子,场面子都很大,总有八、九亩地。场面子一圈都放些大缸,装满水,用来防火的。那个时候,管场房的也很牛哩,他兼顾着记工分,泼场,碾场,翻场,打麦棚,晒麦,搅麦,收麦都归他管,没面子的人那是当不了的。

夏天,天比较热,场里队上往往都准备着“炒”凉水(也就是柿子和大麦炒熟后磨的甜面粉),就歪面粉呀还能降温,也能防止热着了。

县、乡干部到“三夏”农忙时,在每一个村子,都有包村的,他们必须住在村上,和群众同吃同住,当时都是派饭吃,但他必须交“粮票”,可不是白吃的,有些包村干部相当于村上的队长,起着监督督促作用,可以说那个时候的干部真正才是“人民的老黄牛”呵!

每年的“三夏”,学校也要放一星期假,甚至十几天假的,放假可不是为浪的,大点学生可以参与割麦子,小点学生拾麦子,“拾麦子”也是按斤数计工分的,手快的当然挣的工分就多了。

学校教师多半都是民办的,有些参与村上的劳动,有些领着学生拾麦,但都同村上群众一样对待,计工分的。

每年三夏的标语都是叫队里能写毛笔字的男老师写的,满墙上用石灰水写作“农业学大赛”、“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备战备荒为人民”、“防火,防盗”、“龙口夺食”、“抢收,抢种,抢管,努力打好三夏这一仗”等标语。

过去碾场都是用牛、马或骡子碾的,每个队都看几十头牛,饲养室饲养员专门喂养,也是按工分计,而且工分相当高,每到三夏前,让村上的群众割草,交斤数,记工分。

队上年龄大的老汉子担不了麦,主要负责套牛碾场,虽然活路不重,但特别热,牛犊不乖了,也难弄很,就是呀人常说的那话“人没理了胡说哩,牛没劲了胡掖呢!”,真是实话!

农业社时候,场面子一般种的都是大麦,大麦熟的早,人们先腾场,有些细发人挍些硬长麦杆子,预备上,蒸馍当笓巴巴用。割场面子很麻答,一般侯天下雨,万一没雨了,到下午了,就动员全队男女老少,男小伙担水,其它人泼场,第二天大早上派几个老汉,套几头牛的碌碡,把场面子碾的光光的,预备搁放生麦子。

那个时候,人们都是先把地里熟了的青杆麦子全部割完,压到场里,按品种压几个大麦脊,麦脊上面用乱好的麦子封顶,以防雨水。一年收麦最怕的连阴雨天,遇到了,谁也没办法,只能吃芽芽麦了。

最早时侯,看天气,队长都是问些有经验的老人,凭民间谚语判断阴睛呢,“早看南山,晚看川”,“天上瓦沟云,地上雨淋淋”,“黑云接夜一丈,精房子上炕”,黄昏看着有露云了,明天天气晒死人……

后来“公社”里给各村各队安上有线广播后,就听“天气预报”,天气好了,有时在月亮底下摊开麦子,满场撑些“锅锅”,弄的好的,碎娃都能钻来钻去呢。

用牛碾场,套的都是“双跟头”,翻场的人在场边等着呢,一边碾一边翻,碾两遍就开始起场、收场,天气好了,一天能碾两场麦子。

“扬场”可是一项很巨的任务,吃过午饭后,男的女的都到场里等候,根椐风向决定扬场方向,那可是有讲究的呀,“会扬扬一条棍,不会扬场锣圈阵”,有技术的人,有风也能扬。没风也能扬,但遇到旋风,谁也没办法,有时两场麦堆得扬一晚上呢!后来人些个就从外边请人建造个“土风车”,解决了没风扬场的问题。

“补干场”和“搭棚”最忙,也是很年火哩,全队上的劳力啥都不做咧,集中精力,一天补干两场。生产队的“麦杆棚”大很,方棚一般都在十米长,五米宽,四米高,圆棚直经也在五米左右。过去的麦杆棚主要是供给队上几十头牛,一年的饲料用呢,所以棚子打的都很结实,也不漏雨水。

晒麦、交“公购粮”,也不松火,最怕的是肩粮食“装子”,过去都是用的粗布缝的“口袋”,最重的装一百四五十斤,最轻的一袋也装九十多斤,早晨给出晒,下午给回收,天气好了不用给场房肩,还能轻省些,但晚上派人得看。估计晒干得了,通知粮站,半晌午把干麦推堆,等呀粮站验收后,装麻袋过秤,让队上精壮劳力装上车。

过去印象中的粮站站长及验粮的可牛气的很,如果在粮站有个熟人,交粮还能好交些,不过那时的干部一般还是坚持原则的哟!

公购粮交过后,剩下的粮食才按你家里的人口和劳动日分粮食,,所以,遇到丰收年了,基本上大家都够吃,遇到薄收年了,劳力少的就成了“短粮户”了,当年就得买粮或先借些粮,等再年可还给人家。

到了七八、七九年,土地下放到户,实行“生产责任制,联产承包”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也向前迈了一大步。

记得最先有了“曰本尿素”后,粮食产量提高了,后来有了架子车,大片子地先不用肩膀担麦了,有了拖粒机,也很少用牛掖碌碡碾场了,再后来有了割倒机,也代替了人用镰刀割麦,到了八几年后,联合收割机的出现,基本解决了传统人工收麦,腾出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好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到收麦时侯,请几天假,把麦收了,又出去挣钱了。

大集体生产有好处,也有它的弊端,滋生了懒人的毛病,有些懒汉,要么借口抽烟,投机取巧,要么以拉屎尿尿为借口,半天不见面,但是土地分到户,把懒汉人的毛病给治咧,既使如此,还是有区分的,你甭说,呀歪勤快人没事了给地里冷怂的上粪里,再上些肥料,你看呀歪麦子产量高,麦屯都填满了,多余的麦卖了变成票子,三天两头上街,日子过的洋活太,而懒人就逊色多了。

唉,啰哩啰嗦谝了一大堆,就说了个收麦,听的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咧,最后再给大家说几句顺口溜咱就收摊:

过去现在两重天

社会发展在眼前

原先吃的大锅饭

收麦靠的手和肩

男女老少齐参战

龙口夺食抢收完

公粮购粮送粮站

剩余粮食等决算

劳少难以吃饱饭

工分多了肚子圆

土地到户形势转

联产承包思想变

科学种地庄稼汉

麦子长势很可观

剩余劳力走外边

打工创收新房建

信息时代看长远

农民日子好舒坦

老李说的不够全

下次再来谝闲传

作者:李贵平,渭南市华州区大明金惠李岩人,高塘镇政府干部,喜受文学,爱好散文,诗歌。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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