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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

很多年了，仿佛已经忘记

在祁连山草原没记起

回坝上草原没记起

无奈，那晚失眠后的乱梦里遇到了你

还是那场秋后的大雪，茫茫雪地

我和隔壁的二楞、后院的换成，去薅马尾

搓成套子去套山雀、套沙鸡

就是不乐意领上穿红袄、戴红帽的你

后来回到家乡时，二楞、换成说起你

出嫁时，你任习惯性地没有穿红嫁衣

梦醒后，本想发条短信告诉你：

套雀不领你，不是因为你穿红衣

是怕天冷，冻得你感冒流鼻涕

后来，犹豫再三还是作罢

一是觉得没意义，二还是觉得没意义

——-05-30

走亲戚

早上，有幸进到山里

不说空气、不说野鸡，光说那一抹绿

灌浆的小麦、锄草的油菜、培土的洋芋

就足以让城里人觉得，眼气

木火土金水，始于东方青、落于北方黑

遑论左青龙、右白虎，朱雀、玄武

木青叶茂、绿肥红瘦，权且是后生可畏

最好的风水，原来是乡下好客的亲戚

——-05-26

舞蹈的火焰

田埂、布谷、青稞地

汩汩流淌的小溪

夕阳下，扛着犁杖回家的你

吊桥、犬吠、巷道里

老树伞撑着繁茂的枝叶上

焪洋芋的气息搭伴儿炊烟袅袅升起

佛家的经、道家的场、玉皇大帝的

威风八面，都与咱土炕茅庵里

风拉的时光、火焰的声息，不可比拟

——-05-24

月光

行走在月光的左下角

看，慢坡的新草

新绿的腰身披展了银色的缎面

心念陡起：月光真美、真好…

视野恰巧触碰到大山的拐角

阴影折叠出厚厚的不和谐

于是问：是月好，还是光好？

晦朔弦望，月还是那盘月，区别在于

是否敢于直面太阳，向大地眨眨眼

——-05-20

杏花弄雪

马路两边的杏花开了

又一场雨夹雪，傍晚时刻悄然而来

夜里积攒的雪，早晨渐次融化

杏花瓣儿白里含着粉彩

念及杏花花语：娇羞、疑惑、少女的

慕情。再看这旷达的高原小镇、这

姗姗来迟的初夏，景物、时令、人事

竟如此诗意般地联系起来

小镇居民的日子，惬意的让人羡慕：

居，则三杯奶茶、两本闲书、一块古玉

出，则满巷的杏花泥雨…还有

健步走来的、青春年少的你

——-05-19

太阳雨

周末，我们进山了

远处的雪山、蓝天，有点耀眼

河两岸的松柏，虽然并没有长新叶

但也明显清朗爽翠了好些

只有河水，拧巴着不解风情的个性

独自涨起泥沙俱下的洪浊和着急

塬上的地，黑得那么有条理

土下的种籽显然还没有忘记那铧犁

河谷里的柳花和杨叶，探出的

新嫩，要么暗紫、要么锈红

最拽人眼球的是，杨柳之后的

那几方错落有致的青稞苗儿的新绿

——-05-17

祁连蓝

你的蓝，是羞白了花芯、醇醉了叶绿的

蓝。这个季节，愈发出落成一团火焰

对面的雪山悻悻然，他晓得：林间的

小溪、路旁的兔鼠，都会采你取暖

在藏地、在山南，你总是与春风擦肩而过

却恰好在游人到来的夏季，才尽现容颜

天南地北的、各种土语方言的镜头里

有意无意地都会涂抹上你那梵音灌顶的蕃道蓝

——-05-16

走场夏圈

在牧区，走夏圈是件惬意的事

尤其是雨夜，睡在黑账房里

听。雨滴敲打帐篷的顶，砰、砰砰、砰

梦，模糊成敲键盘亦或是弹电琴的声

清晨醒来，又是更温馨的场景

阳光透过天窗和门洞，斜照在帐里

塌姆卡*上的粪烟，荧晖着虬曲的妖姿

鸣叫的鸟翼翩翩然剪辑着光与烟的影

突然好想，等一个人来。等你来吞吐吸纳

这旷野里的带着青草和野花的复合气息

还有，晨曦下阿且*新挤的那桶牦牛奶

清香，正随泛起的泡沫往外溢

——-05-15

仰天俯地

我仰着头，看漫天的繁星

我辩不得几个“什么什么”星座

只晓得三星牛郎、七星北斗

豁然，有流星一二划过

我的鼻腔嗅寻出三四粒蒿草的臭

黑账房前除了獒吠，只剩蹉跎

马蹄哒哒，耳旁亮起了酥油灯

露珠点点，河两岸拉出一道流索

几簇竹子躲在僧房外听经

五洼的青稞四次才浇铸成酿酒的锅

庄子的鱼、老子的牛，都记得飞天的梦

石刻的歌、水流的诗，却遗忘了仓央嘉措

莫、莫、莫……

——-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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