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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夏天,校园是低碳、节能的、环保的。没有电扇,没有空调,没有自来水。今天高温40摄氏度,走近教室,看见几个学生你推我挤地把脑袋往空调前凑,忽生恋旧之感。老了?!
那是的学校,面积像海一样。倒不是说个个都如现在的超级学校,校园内骑得了单车,跑得了公交,而是生均面积大。这么大的校园干什么呢?没水泥,你没办法硬化;没塑胶,你修不了跑道;没资金,你买不了绿植。怎么办?种树!投资少,效益好。虽然很慢,但那个时候人们有的是耐心,几乎个个村的校门口都用大毛笔字写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也不花什么钱,顶多就是买瓶墨水,村里毛笔字写得好的人是多的。都种什么树呢?杨树、柿子树、泡桐、榆树最为常见。
先说杨树。它不同于现在的“速生杨”,它长得又高又直,大人们表扬一个孩子长得高的时候都喜欢用“窜天杨”来形容。由于它太高,所谓“树大招风”,稍微有点风,整树的树叶就都沙沙作响,所以它还有个别名,叫“鬼拍手”。
在杨树底下,有几件事,我们最喜欢。一是玩蚂蚁,尤其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又黑又大的蚂蚁,我们生三五成群的趴在地上,要么看蚂蚁上树,看着几十只蚂蚁成群结队的沿着树干来来去去的忙碌着,要么弄个卫生球画个圈,把蚂蚁围起来,就喜欢看他们从东走到西,由南走到北,四处奔走就是出不去的着急样。当然,这一般只对小蚂蚁管用。二就是在杨树上刻字,杨树皮又白又平,我们都喜欢在上面涂鸦,但很少有画画儿的,我们那时候不时兴上特长班,学校也没配备美术老师。不过就这也得偷偷进行,因为女生们整天动不动就去老师那打小报告,一不小心就给你扣个损坏公物的罪名。
现在的孩子看到柿子树,会觉得很新鲜,但在我们那个时候,满村都是柿子树,压根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就觉得坐在下面挺凉快的。对我们男生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爬树,因为它的枝杈比较多,一下课总有几个调皮鬼,趁老师不注意,像猴儿一样,麻溜的爬到上面或小憩,或居高临下的看同学们玩耍。对女生来说,就是当柿子树开花时,蹲在树下捡拾落下来的柿花,用根草绳串起来,或戴在脖子上,或套在手上,凉凉的,在那个物质极其贫乏的年代,这也是个不错的饰物。
柿花落罢,青柿子出。“山前有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山后有四十四只石狮子。山前的四十四棵死涩柿子树,涩死了山后的四十四只石狮子。……”啃一口偷偷打落的生柿子,再背一段抄来的绕口令,别有一番风味。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这种老泡桐在今天已不多见。因为它的根和柳树一样,不往地下长,老往地上拱,毁坏路面。但在当时是非常多的,清明前后,泡桐树开花,那香味顶风能甜出十多里地去。这也是男生显身手的时候,爬到树上折下几枝来送给女生,一来可以戴,二来可以吸花里的蜜。在那缺糖缺糖果的年代,这也是一种高级的享受。
泡桐树在这些树里最能遮凉,因为它的枝杈更多,且树叶大。每到下课,它的下面竞争最激烈,同时这也是鸟儿们最爱的去处,所谓的“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栖”。烈日炎炎,鸟儿们也成群结队的赶来避暑,唧唧喳喳的满树跳来跃去,好不热闹。
榆树虽是北方最常见的树种之一,但好像从未有人刻意去种植。想来一是它的生命力强,二是颜值不高,总是长着长着就歪了。可老师们很喜欢把它挂在嘴边,老师们常常敲敲这个同学的脑袋、拍拍那个同学的肩膀,然后轻叹一声:“你这个榆木疙瘩脑袋啊!”不过它的树皮下面有一层东西,嚼起来很带劲,口感相当好。榆钱更是一个好东西,那时候,如何吃饱饭是一个需要人们认真思考并着力解决的问题,我们有爬树摘的,有用竹竿打的,弄下来洗也不洗,直接开吃,反正也没人拿卫不卫生说事儿。吃过之后,我们就找块砖头或瓦片,在树下的地面上画格子,女生跳房子,男生弹玻璃球下棋,热闹的课间十分钟。
“春听雨声,夏听蝉声,秋听风声,冬听雪声。”榆树是蝉最喜欢爬的树,三伏天,一早到校,总能发现几个蝉蜕。下课没事儿时,我们几个孩子靠在一起,聆听蝉鸣的同时,抬起头,透过树叶,仰望蓝天,梦想着自己蝉蜕后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