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散文清明散记

作者简介:龚甲庆,男,陕西安康人,汉滨区果园小学教师,陕西省散文学会秘书长史飞翔工作室签约作家,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年以来开始在《安康日报》发表文学作品,迄今已有2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当地纸媒或网络,8篇文章在省市区获奖,7次荣获市区教育系统“优秀通讯员”荣誉称号。

清明散记

龚甲庆

每个节日的到来,仿佛就是警示着人们时光的飞逝,提醒着人们别忘记和亲人团聚。生活不仅仅是我们度过的日子,更是那些值得我们铭记和慢慢回味的点滴故事……

(一)

4月1日下午,我给母亲拨通了电话。

母亲接到电话后,说:“你昨天说周末回来,今早我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现在,你咋还没回来?”

一听母亲这话,我赶紧解释:“我没给你说清,今天我还在上课,明天才开始放假。我明天就回来。”

母亲说:“回来就行,屋里啥都有,不要买啥。”

当天晚上,媳妇说:“咱们去给两个妈各买一件衣服带回去吧?”我说:“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媳妇说:“不用问,问了她们肯定不会要的。咱们买回去,如果大小不合适,只要小票和标签还在,就可以拿来换。”我一想,还真是这样。于是我俩一块去喜盈门超市给两个母亲各买了一件上衣,还有一些点心。

4月2日中午,媳妇和女儿坐班车到我岳父家了。我一人回到庙沟老家后,就进了灶火屋(厨房)。我揭开锅盖一看,锅里的一大锅米糊涂(就是提前把米下锅,煮好后再加入一点包谷珍,再煮)还冒着热气。灶头上的碗里扣着香椿炒鸡蛋、炒酸菜。我舀了一洋瓷碗,几口吃完后,又舀了大半碗吃了。说实话,我小时候最不喜欢吃的饭就是米糊涂了(米少包谷珍多),几乎每天都要吃一顿。当然还有酸菜我也讨厌吃,几乎顿顿都有酸菜。而今,我住在城里了,隔一两个周还要专门去买一两斤酸菜。我煮米饭或者稀饭的时候,还专门放些包谷珍进去。

下午,我看天气预报说3日有雨,就对父亲说下午就去上坟。父亲说好。父亲取下了一块柜盖和一把纸凿。我点了一只香,开始用纸凿打纸。父亲给我一百一百(一小沓一小沓)的分好后,我取了一沓火纸从左上角开始打,边打边在心里重复着“金—银—铜—铁—锡——”。因为小时候我看爸爸打纸时,他给我说,如果 一下落在金上,那就是金钱;落在银上,那就是银钱。虽然我现在知道这是迷信的说法,但这是老家的一种传统习俗,这里面饱含着对逝去亲人的敬意。于是每次到最下面一排时,我就先估计下,尽量让 一下落在金或者银上。

两千火纸打好后,父亲分成了几沓,说:“这是给你外爷外婆的;这是给你老外爷老外婆的;这是给你爷你婆,还有哑巴爹的……”然后用绳子分别一捆,用塑料袋装了4挂火炮,4把香,我们就出发了。

(二)

外爷弟兄二人,大外爷年轻时被国民党拉壮丁了,后来加入了解放军,参加过 ,复员后到了新疆克拉玛依市石油局工作,现全家住在克拉玛依,他属龙的,今年87岁了。外爷家和我家是一个生产队。我们住在沟这边的半山坡上,他们住在沟那边的半山坡上。在我家院坝边就可以看见大沟对面外爷家的老房子。看着不远,走路却要20多分钟。我的4个舅舅陆陆续续在新疆、沈阳和恒口街落户了。现在整个队上就只有我父亲等4户人家7个人还住在山上。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外爷家了。比如大年初一去拜年,外婆给煮饺子吃。饺子既好看,又有很多种形状、很多种馅的。长方形或者半圆形的外面捏有花纹,我至今还不会捏。饺子有长方的、三角的、圆疙瘩的、半圆的、现在常见的耳朵状的。馅有瘦肉的、鸡蛋炒米饭的、酸菜的、一分钱硬币的。听说谁如果吃到酸菜馅的,外爷、舅舅他们就会说谁运气好;谁如果吃到硬币馅的,就会说谁运气 。所以我每次都期待舀到酸菜馅的或者是硬币馅的。实际上每顿我都能吃到硬币饺子。现在想想,也许是舅妈他们做了记号的。

到外爷家去要经过一条大沟,沟里面有一口小水井叫凉水泉。那口井是天然形成的,椭圆形,四周全部是石头,下面有二指宽一个洞,一年四季都会从里面流出一股泉水。沟两边的几户人家,无论是外爷家,还是我们家,20年前没有拉自来水管的时候,都在那个泉里挑水吃。那口井水每次只够两桶,所以我们经常一个比一个起得早。不过两桶水舀完后,等个10来分钟,井口水就满了。夏天的时候,我从那路过的时候,经常摘一片桐子树叶卷成漏斗状舀水喝,或者是趴在泉水边,用双手舀水喝。那凉渗渗、甜丝丝的水至今让我留恋。

凉水泉的下面,有几个稻田。其中一个三分三的葫芦田是我们家的。我们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和哥哥开石头、砌石坎、用架子车拉石头修里一条20来米长的引水渠。而今一沟两岸的水田都荒芜了。

(三)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外爷老房子后面的坟地了。坟地本来是一个大院坝,跟前就是大集体时生产队的三间土墙瓦屋顶的保管室,包产到户后外爷他们就买下了。而今这几间房子日晒雨漏的,只剩下半垛墙了。我清楚得记得爸爸小时候给我讲大集体时的几件事情:得罪队长干重活、得罪保管挨秤砣、得罪记工员白干活。有一个记工员想娶某家的女儿,4月本来只有30天,而他却给人家记了31天工。记工员后来被换掉后,这件事就成了生产队里的一个笑话,被人们口口相传。

外爷外婆是合墓,老外爷、老外婆、大舅妈的墓相互只间隔了两三步。我和父亲分别烧纸、烧香、放炮之后,就在坟前的柏树上挂清明吊、在坟的周围放一块一块的白纸,有的还用小石头压住。看着眼前的坟地,一幕幕往事不断得涌上心头。

外婆是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去世的。我记得那年四五月间,外婆在恒口二院住了一个月时间后,医生悄悄给外爷和三舅说,已经到了晚期了,抬回家疗养吧。于是三舅和父亲他们,就做了一副担架把外婆抬回家了。有一天晚上,我和妈妈去看外婆。外婆说想吃黄瓜芯,妈妈便削了一个黄瓜芯递给了外婆。外婆用嘴巴咬了一点点后,说不想吃了,给庆娃吃吧(我的小名),我接过后就当着外婆的面吃了。当时躺在床上的外婆很开心。第二天我放学回来后,就听说外婆去世了。

外爷是在我工作第3年的腊月间去世的,那时候我正好在大竹园镇槐树小学支教。外爷是个光头,头上有一个凹进去的、鹌鹑蛋那么大的一个窝,小时候我经常摸外爷的头,还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有一个窝窝。外爷说是小时候上学没听私塾老师的话,老师用拳头打了的。他回家给老外爷说,老外爷说老师打得好。听了外爷的话,我自小就对老师产生了一种敬畏感,在老师跟前始终是规规矩矩的,学习也是非常用心的。后来,才知道外爷是逗我玩的,但是我听老师话的好习惯已经养成了。再后来,我也当老师了,但是从来没有而且也不敢打学生。

大舅妈是7年前在沈阳因病医治无效去世的。据说她 的体重只有60斤了。在沈阳居住的表弟把大舅妈的骨灰送回老家的那天下午,妈妈给我打了电话。当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我听说后,立刻坐车赶回了恒口。到恒口街下车后,天已经漆黑漆黑的。我打着手电,独自一人走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赶到了大舅家等候。凌晨一点的时候,表弟把大舅妈的骨灰盒送回来了。我们一块守到了天亮。天亮后,大舅带着我们一行10余人就去把骨灰盒安葬了。其实在大舅妈生病期间,大舅就已经请人把大舅妈的墓地修好了。所以安葬的时候,直接把骨灰盒放进去,然后上面用水泥和沙子进行了掩埋。

大舅妈在世的时候,我最喜欢吃她做的油饼子。

(四)

爸爸领着我来到了爷爷、婆婆的坟前。二人墓中间间隔有3米远。爷爷坟前与两边的11颗柏树长势很茂盛,至今已有36年的树龄了。

爷爷是在年去世的,那时候我才1岁多。当时父亲他们弟兄4人都已分家(二爹是个哑巴、父亲最小),爷爷搭了两间茅草庵子单独住。有一次上坡挖树疙瘩的时候,洋镐把不小心把小肚子顶了,当天晚上就去世了。当时身边没有一个人在跟前。爷爷去世后,父亲出面把爷爷安葬了。

据说安葬前,请了一个地先生看地。地先生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随口对周围人说,那块坟地是一块宝地,对后代好。言者无意,听着有心。第二天早上开穴(挖坟地)的两个人,悄悄的把字向给改了20来度。在下葬的时候,父亲也没顾得上看字向。等到父亲清明节去圆坟的时候,才发现坟头与原来地先生看的字向不一致。那时候,不可能再把棺材掏出来,重新下葬。父亲在砌坟头的时候,把坟头字向改过来了。哎,真是无语了。

婆婆是在我在上初一时去世的。婆婆当时和三爹他们住在一块。我家和三爹家土房挨着土房,同一个院坝。小时候我独自在院坝玩或者放学回来的时候,婆婆要么偷偷地给我拿一个烧洋芋吃,或者偷偷地给我一个烧红薯吃,或者给我一小块锅巴吃。有时候,我犯错误挨母亲的打时,就会往婆婆怀里钻,寻求保护。

说起挨打,主要是因为我小时候有几次偷吃家里的东西。比如一个人在家时,找一根麻绳子在水里泡湿,然后拿一个鸡蛋,用绳子把中间与两头一捆,放在灶膛的红灰里烧。过五六分钟,听到嘭的一声后,我再过两三分钟就去把鸡蛋用火钳掏出来,把绳子解开,用水一冲,拨开蛋壳吃。母亲干活回来后,如果发现柜子里放在谷子上面的鸡蛋少了,就会拿着条子给我一顿打。我会边哭边给母亲保证,下次再不偷吃了。那些年,家里几只鸡下的鸡蛋要么拿到街上卖,要么是用来招待客人的。除开端午节或者家里来客,我们是很少吃到鸡蛋的。当然,在灶膛里烧洋芋、烧红苕吃,是不会挨吵或者挨打的。

给爷爷、婆婆烧完纸后,父亲说,给你哑巴爹也烧几张。哑巴爹一直跟三爹吃饭,8年前的一个夏季,他一人上街去理发时,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三爹、哥哥他们连续找了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在恒口、梅子铺、汉阴等地贴了寻人启事后,也一直杳无音讯。后来,父亲便在爷爷和婆婆的坟之间,挖了一个小坑,把哑巴爹的旧衣服烧了,做了一个衣冠冢。

(五)

上坟回家后,母亲在大寨田里打蒜台。我走过去一看,一分多地的蒜苗,全部长蒜台了。母亲弯着腰、低着头,用刀子一根一根地剥蒜台。原以为打蒜台很轻松,谁知道干活后才体会到打蒜台是个慢活、苦活、累活。我剥几根,就伸直腰歇一下。而满头白发的母亲,却一根接一根地剥着。

我休息之余,四周观看。只见父母亲栽种的五个大寨田里的油菜全部开满了油菜花,一只只蜜蜂嗡嗡地闹着。地边我小时候与父亲一块栽的2颗林檎树,正开满着雪白的花。看着家里的自然美景,我不由的想起了杨万里的诗句:金作林檎花绝穠,十年花少怨东风。即今遍地栾枝锦,不则梢头几点红。

打完蒜台回家后,我用称一称,7斤2两。我问家里今年吃过蒜台没有,母亲说一天干不完的活,哪有时间慢慢打蒜台吃的。听了这话,我取出了一把蒜台,晚上炒着吃。其余的蒜台,母亲让我全部拿走,放到冰箱里慢慢吃。父亲找来了一大块塑料纸,平铺在地上,然后把蒜台包的严严实实的,再用绳子捆了几道。

母亲又给我取出了一大包香椿,让我也带走。我问母亲这几天炒吃了没有,母亲还是刚才那句话,没有时间吃的。其实,我心里明的跟镜子似的,哪是没时间炒着吃,分明是舍不得吃啊。

因为晚上我陪父亲多喝了几盅酒,所以8点多我就睡了。睡梦中,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庆娃,起来喝水。”我翻身起来一看手机,2点10分。而父亲端着一杯水已经走到了我的床前。说实话,我觉得嗓子快要冒烟了。父亲慈祥的看着我一口气把水喝完后,问我还要不?我说不要了。父亲便打着手电,走出了我的房门。看着父亲那慢腾腾的脚步,略驼的身影,我不禁鼻子一酸。

(六)

3日早上,我7点钟起床后,看到母亲把瘦肉、肥肉、豆腐干已经切好了,电壶水也烧满了,而父亲杀了一只鸡,正在檐沟坎边拔毛。

外面下着小雨,雨已经把父亲的肩膀头衣服打湿了。我对父亲说:“爸,你去歇一会,我来拔毛。”父亲说:“你弄不干净。刚才杀鸡时,鸡还差一点从我手中跑了。你去给你妈帮忙做饭去,饭吃了你好走,早点去你岳父家。”

听了这话,我心头一震,我看到一双满是皱纹的农民的手。手明显笨拙了,挽起衣袖的左手臂上,有几道线缝过的印记。我吃惊地问:“爸,你手膀子原来咋啦?”父亲用低而缓的声音说:“没有。”我见父亲没解释,也就没再追问了。但那四指宽、纵横交错的印记,分明是前几年打工受伤后留下的记号。而我们,从没有听父亲说过。现在杀鸡,其实对我来说,也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但是我在父亲的眼里,还是个孩子。

我取了一大把香椿,用水洗了后,切得细细的,放在了盆里。然后打了5个鸡蛋搅拌在里面。我从水里捞出蒜台、莴笋,整整齐齐的切好后,放在了碟子里。母亲站在边上看着我切菜,夸我菜切得细。我说家里的刀快,好用。

我说杀的鸡肉早上咱们炒一点吃,妈妈硬是不让炒。她说:“我和你爸都不喜欢吃鸡肉。这只鸡是专门给你留的。过年时就让你拿走的,你没拿。今天走时你带走。”

我先炒莴笋,然后是肥肉炒蒜台、肥肉炒粉条、香椿炒鸡蛋、瘦肉炒豆腐干、酸萝卜炒鸡杂。肥肉炒粉条时,粉条一根一根的,不粘锅。母亲说,粉条要先用开水泡,然后再用冷水泡一下,粉条就不粘锅了。在炒豆腐干时,我问豆腐干是哪的?母亲说还是过年时的豆腐干,就剩这 一块了,她专门在酸坛子里面泡着的。

菜炒好后,母亲锅里添水下米。母亲说:“米连水干,一会好铲锅巴。锅巴你吃一点,剩下的给西西她们带去吃。”

吃饭时,在沈阳一大学当保安的大舅给父亲打电话过来了。我接了后,给大舅说了我们已经去给外爷挂清的事情。大舅听了后,连声说好、谢谢了。看来,挂清这件事情大家都还是很重视的。我对大舅说,假日值班双倍工资,真好。大舅说,钱多了没用,人只要身体好,一切都好了。

远在深圳打工的弟弟打电话过来,说父母年龄大了,住在山上太让人操心了,让我们在街上给选买一块地皮,他贷款给父母盖几间房子。父母亲听了后,都说花三四十万盖房子没有必要,住在街上也不习惯。但是心底里我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想脱离山上的。

父亲给我说:“瓦房隔几年就要检一回。一下雨我就要挨吵,因为你妈就要找些盆在屋里接雨。今年过年你们走后,我找了两个人帮忙,前后用了7天时间,把5间房顶的瓦重新检了一遍。有些岭条子也换成粗红椿树的了。”父亲又给我讲,以后如果在街上盖房子,一楼不贴瓷砖,就用水泥塘一下,来客请进屋坐。咱们村上有一个人到他的亲家家去了,他亲家给搬了一把椅子让坐在门外,连屋都没让进,害怕把地面踩脏了。从那以后,这个人就再也不到他亲家那去了。我问是哪一家?父亲说:“名字就不给你说了。免得你酒后装不住话,说出去扯是非。”

哎,父亲这么大年龄了,还要上房子检瓦,还要为孩子们操心。

(七)

吃完饭后,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母亲给我把蒜台、鸡肉、香椿、莴笋、腌菜、今年晒的干菜苔、早上的锅巴装了一个背包、一个手提袋后,让父亲把我送到了火石娅。

父亲转回后,家里的白狗一直走在前面,走一走回头把我看一下。我不走了,它也不走了。我如果在走,它也就继续向前走。一个小时后,我沿着公路下了山。在河堤头,我看见了一辆三轮车。原来是刚送几个去山上上坟的,他在这里等着。他说可以抽空送我一趟。

我坐上三轮车后,狗迈开四腿跟在车后跑,我大声说:“回去!回去!”它就是不听话。过了三四分钟,车速慢慢地快了,狗慢慢地甩在后面了。车子过吊桥时,我伸出头往回看,没见狗跟过来,我想狗一定是原路返回了。

家里的狗很逗人喜欢。狗每次一看见我,就往我身上扑,假装咬我的裤脚;我用手摸它的头、捏它的嘴、梳它的毛、摇它的尾、看它在地上打滚。吃饭时我唤它进来,它就蹲在桌底。我给它丟点菜,嘴一张就精准地吞了下去,然后又深情地看着我。父亲如果说一声出去,狗立刻就跑了出去。我每次回家,就把平时吃剩的肉骨头,带给狗吃。

(八)

坐上公交车回城之后,我给岳母打了个电话说我一会上去,岳母接到电话后很是高兴。随后我就去安康三桥头城西客运站坐上了安康至流水高速的班车。

车行驶在安康至重庆的高速公路上,只见双向六车道的高速路让人眼睛顿时一亮。月河川道与路边的一片片油菜花、一块块麦田、一根根垂柳、一树树樱花、一颗颗白杨、一排排楼房、一株株石楠,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转眼间,车就通过凤凰山隧道从恒口示范区行驶进入了流水镇。汽车行驶5分钟的凤凰山隧道,过去从隧道南头的流水镇到隧道北头的恒口镇,单就是凤凰山北边恒口区域西陵长梁那一段上坡路,就足足有10公里的路程。凤凰山南边到流水镇,又全是下坡路,也有10公里左右的路程。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前,流水香山到恒口大同没有通车路的时候,恒口人走路到流水做生意,流水人走路到恒口购物,一天走一个来回用“披星戴月”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班车下高速经过流水大桥后,我在去岳父家的岔道口洪家湾下了车。走在村级公路上,踩着脚下的水泥路,看着四周的美景,挺赏心悦目的。3.5米宽的水泥路里面,修的是倒三角形的排水沟,路外外又加宽了40公分。圆形的电线杆上,明晃晃的照明线闪闪发光。两层半或三层半的小楼房,如一颗颗明珠,镶嵌在流水河两岸。东一棵西一棵的林檎树,也开着满树的花朵,在碧绿的山坡上轻轻舞动,格外养眼。路边的板栗树枝叶正茂、菜地里的莴笋碧绿肥大、长势喜人的豌豆苗正开着花儿、路边的椿树正冒着小芽。半坡上的茶园里,乡亲们腰挎篓子,不停地掐着茶叶,还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笑声。

我驻足休息之际,只见眼前的流水河像一条锦鲤,正漂浮在水面上午睡。群山之间的这头是鱼头和肚子,那头被两座小山往河两边一夹, 面被山一挡,一下子就隔出了一条鱼尾巴。山挨着水,水倒映着山,山水环绕、山水相连、山青水秀,真是大美流水。

(九)

沿着公路走了20分钟后,我来到了岳父家。只见头发花白的岳母和媳妇做好了菜,已经在等我了。

菜端上桌后,我看了一下,有焖鸡肉、炒莴笋丝、炒莴笋叶、肥肉炒蒜台、煎豆腐、拌粉条、炒土豆片、鸡蛋炒香椿、炒卷心菜,还有甜酒煮荷包蛋,把小方桌挤得满满的。我赶快取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岳父也是满头白发了。他由于腿膝关节疼,医生说不能喝酒。我也说不喝酒。但是岳父还是打开了一瓶酒。他给我先倒了一个满杯,他自己倒了一个少半杯。我说:“爸不能喝你就别喝吧,我自己喝两杯就行。”但是岳父说一个人咋喝的成酒,硬是陪我喝了一点。 杯喝完后,岳母又给我倒了一杯。

米饭端上来的时候,上了一碗炖腊肉猪蹄、豆腐乳蒸肉。这些菜其实都是我喜欢吃的。人常说,“岳母心疼女婿”,还真是这样子的。我们每次来,岳母几乎都是这样招待的,生怕没让我们吃好喝好。

晚上躺在床上,我把白天手机拍的风景、梨花、美食以“山青水秀梨花美,艳丽风光万物醉”为题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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