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肆虐下的世界体坛愁云愁淡。五大联赛减薪至少20%,最多80%,C罗、梅西损失上千万美元。NBA球员有50万美元的低保,停摆一个月,没听说减薪之类,这让职业网球运动员羡慕嫉妒恨。
眼下没有哪个项目比网球的日子更难:到上周,超过三分之一的职业选手上书ITF(国际网球联合会),申请救济金,他们房租都付不起了。
别被费德勒、小德年入上亿美元的表象误导,以为职业网球选手都是财源滚滚,个个腰缠百万富翁。全球职业网球选手七千多,真正过得滋润的,只是那排名前十(TOP10)的男女各十人,他们承包了职业赛事绝大部分的奖金,垄断了世界品牌的商业代言。
职业网的生态是这样的:排名前十的费德勒小德纳豆们吃肉,排名前五十的喝汤。排名一百开外的,稍有不顺只能喝西北风。
ITF统计,去年只有名男选手、名女选手实现收支平衡。全年各类比赛中有人拿到了奖金,但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只有1.3万美元。绝大部分人的奖金抵不了机票和住宿费。排名正好五十位的乌克兰人斯塔霍夫斯基说,扣掉税金、教练和训练师、理疗师等团队薪水,扣除机票住宿费,他一年赚的45万美元,要精打细算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职业网球运动员是标准的个体户,是一个人开公司,不挂靠任何单位,不属于任何机构。只有中国职业网球选手能双轨制,多数人还挂靠体工队,有一份薪水和补贴,回报代表地方队的是,四年一度参加全运会。现在非常时期,有单位的人像块宝,没单位的人像根草,职业网球选手的感受最深。
费德勒连续十四年收入世界第一,每年赚进近一亿美元,小德去年比赛奖金就收进万美元,他们高居金字塔尖熠熠生辉,通吃绝大部分奖金,其他96%的人在金字塔的底座和地基下暗淡无光,收入微薄、希望微弱,如今疫情笼罩,雪上加霜。
格鲁吉亚的莎巴塔娃,妮称也叫莎娃,上个月参加巴西奥林匹林巡回赛,正准备上场时接到ITF通知,因为巴西疫情严重起来,比赛取消。从那以后,她开始停工,蜗居第比利斯家里,跟父母住在一套四居室的家中,看时光如蜗牛,叹何时是个头。
世界排名位的莎巴塔娃今年一季度挣了美元,然后就颗粒无收。像她这种低排位选手,收入来源一靠全世界跑,参加ITF主办的各类巡回赛,去抢毛毛雨的赢球奖金,二靠在德国和法国参加俱乐部的小比赛,这部分收入,对她来说是大宗收入来源。巡回赛是靠天吃饭,她赶了拉斯维加斯、加州、肯塔基、密歇根和法国五站,最多一次才赚了美元。
“我跟很多意大利同行有联系,她们比我停摆时间更长,日子更难过。”
世界排名一百位的网球选手,年景好的时候每年能挣20万美元。看起来这是白领甚至金领的收入,对职业网球运动员来说是个温饱线。请教练、训练师、理疗师,世界各地赶场比赛的住宿差旅,全得自己掏腰包。
今年31岁的莎巴塔娃职业生涯总计赚了35万多美元,日子过得怎么样,可想而知。没比赛就没收入,本来是她给教练付薪水,现在变成她的德国教练倒贴她,帮她度过难关。“他不是百万富翁,不可能一直这样倒贴我。我父母也上年纪了,啃老肯定不是办法,得动动脑筋。”
格鲁吉亚莎娃现在每天倚着窗户眺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跟两千多个其他职业网球运动员一样,上书网球运动员的组织ITF,申请扶贫款。还有人想的办法是,恳求各类比赛的组织者,先预支第一轮的赢球奖金,解他们燃眉之急。“如果一半人都破产,职业网球还能挺得过疫情吗?”
ITF主席斯蒂夫.西蒙很能理解格鲁吉亚莎娃们的处境,也竭尽所能,但要掏出真金白银就捉襟见肘。“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把赛季延长,在44周的基础上再增加比赛机会,但要救济两千多人,真的无能为力,我们不是赢利机构啊。”
莎巴塔娃们也并不指望ITF能掏出扶贫款,但就是能够找的组织,就是它了。两千多人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大家知道低排位选手,占职业网球运动员绝大多数的弱势群体,现在过得有多难。现在已经不是体育问题,而是生活问题,很多人已经付不起房租,等疫情结束,出去比赛机票住宿费都掏不出了。
低排位选手的生存困境,已经困扰职业网坛很多年,作为职业网坛球员工会的领导人之一,费德勒也发过声,希望方方面面重视起来,大满贯赛事冠军奖金逐年提高,能不能也关心一下底层群体的状态,给他们留口饭吃,但情况一直没什么改善。
对职业网球选手来说,停摆的日子如蜗牛爬行,暂时看不到尽头。眼看着欧洲五大足球联赛重启跃跃欲试,美国巨人伊斯内尔对网球的未来忧心忡忡,他估计网球可能是所有运动项目里最后一个重启,因为网球单打独斗,球员来自世界各地,各个国家的疫情拐点不同,防控措施不同。
莎巴塔娃弹得一手古典钢琴,大学读的是医学专业,为了追逐网球梦想,放弃成为外科医生的机会。这次疫情,她妈妈的表哥不幸感染病毒而去世,她自己山穷水尽,有点怀疑人生: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值得?当疫情过去,她对自己还有没有勇气重新走上赛场没有把握。离开网球的日子太压抑太绝望,现在最需要的是钱,以后还需要心理上的灾后重建。
历史回顾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