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龙刚白鹿原上我的母亲上

白鹿原上我的母亲(上)

图文尹龙刚

母亲年龄比我大两轮,平常工作忙很少陪她,前段时间带她来看牙医,住了一段时间,也没有时间陪她转转,前天听爱人说了一件事,使我非常感慨。说她那天陪母亲逛街,老人看到路边有一个矿泉水瓶子,正要弯腰去捡,那腰才弯了一半,这时过来一个中年人,她感觉是挡了别人的路,在手快要触到瓶子的时候又缩了回来,连忙站起来退了一步,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还是你先过吧,那男士也挺有风度的,笑了笑往旁边给她让开了。

时间过很久,这件事我却难忘,她满头银发弯腰捡矿泉水瓶的样子就像一幅画一样常常浮现在我眼前,我能想象出她那慈祥和歉意的微笑,仿佛能看到他那微微发福的身体,看到阳光下她满头的银发和中男子宽厚的笑,能体会到她弯腰的艰难,因为母亲腰不是很好。这捡矿泉水瓶的的一系列动作细节,是她一生纯朴、善良、宽厚、节俭和美丽体现,这个美好的画面,偶尔让我打发了红灯、排队还有老僧常谈的会议,这种稍纵即逝的美好的一刻,会让我常常想起我的母亲,我想我要是会画画,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好题材的,今天是星期天,在单位加完班,正好有空,心血来潮,新奇这件生活琐事,觉得值得一记,就成了《我的母亲》这篇私人空间日志引子。

(一)

母亲住在农村,今年七十多了,平时和我弟弟一家住着,忙忙碌碌一生,身体还算硬朗的,大约是怕麻烦子女吧,老是说城里住不惯,生后不习惯、邻居不相往来、出门没有说话的,这些都成了她不愿来的理由,即使偶尔来了也住不了几天,总是操心家里的小孙子,还有什么鸡呀,猪呀,菜呀的,还说她每天都要到自家的地里转一圈,总是唠叨着要回去。我妻子勤劳善良,自然而然就喜欢我母亲,我想也许是老人的善良勤劳和不多事吧,一辈子又没有什么主见,就是听我爸的话,所以老人每次来我家经常和我妻子一起做饭,我平时忙,又是个不爱进厨房的人,在家里几乎就是拿着遥控器看电视,儿子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可想而知我妻子平时的辛苦,有我妈在家,还有能指挥动的人,能找到共同劳动和说家常话的乐趣。常听人说婆媳难处,而我妻子对我母亲却非常好,就这老人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我想总归还是怕麻烦子女吧。

(二)

母亲出生在甘肃省甘谷县的一个偏远的山村里,没有上过学,认不了几个字,大约就只认得钱上的数字。母亲家里很穷,姊妹八个,她是老四,上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出生在自然灾害的年代,在家就是干农活、放羊,生活艰难可想而知,我老家在蓝田县的塬上,现在都叫白鹿原。据我父亲讲是六几年随大姐逃难到我们邻村,后来就把她介绍到我们村。由于我家比别人多出了一斗麦子,她就进了我们家的门;据我妈讲,除了她和大姐外,还有二姐也像这样嫁到了陕西省的周至县。这辈子就回了四次娘家,一次是有我和老二的时候,估计就是六七年吧。记着我自己还不会穿衣服,早晨走的时候就是不让我去,那次好像是和我爸一块去的。后来听说不让我去的原因是爷爷和父亲商量,怕我母亲回家变心,因为我是长子,把我留下是为了牵挂母亲的心,所以父亲和母亲只带了弟弟去,我自然就去不成了;第二次是我上高一的时候,我和母亲一块去的,那时我还小,第一次坐火车,还挺新鲜的,到那也就是和舅父的孩子们玩,当然少不了偷一些生产队的苹果,西红柿之类。母亲则忙于在在外婆和姊妹间走动,也少不了给舅爷上上坟,我一天就是混些好吃的,也就是经常少吃的面条和蒸土豆之类的。第三次是我大学毕业工作的第二年,母亲只带了我家的老四去;再就是第四次,是大前年我开车和妻子送她去的,对我来说是二十多年以后,对她来说也是十几年以后,自然路不熟悉,从西安到宝鸡天水还可以,就是走高速,走国道,就是沿黄河,就是多翻山。可到甘谷县以后就不容易了,大舅家在县城的郊区,地名也变了,人名也好多不认识,凭着记忆,大约问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大舅家,那时大舅已经去世,我们住了一晚,母亲说还是去你二舅或者三舅家吧,我想也是,大舅二舅都健在,第二天我硬是凭着当年的记忆,走走问问,把母亲送到离县城四十多里山路的二舅家,看到舅父舅母们年事已高,儿时的伙伴外出的外出、打工的打工,总之也没见着谁,第二天我就先回了西安。母亲住了有半年,我又去接她,自然满车塞得都是土豆、粉条、党参、腌肉等山乡特产,母亲说再也不去了,让你花钱花时间的,和我妻子一路唠叨不停,说是这么说,我看到和感觉到的还是母亲的自豪和满足。

(三)

舅舅家离西安也就四五百公里,车走也就几个小时,给我的印象就是不是顺黄河走就是翻山。感觉黄河就像一条长长的蚯蚓在蠕动着,怎么走也走不完。那大山则绵延不断,刚翻过一座又是一座,老是走不完。当我走过这条路后,我的心里却浮想联翩:母亲出来的时候应该只有二十一二吧,正是一个漂亮的山村姑娘,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走出这些大山的,一路的美景怎么也压不住我的感伤。那时的母亲应该是没有文化,没有见识,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更谈不上对生活的憧憬,反正我也无法知道她的想法。甘谷是有名的贫困区,我在新疆工作时每年回西安都要路过那,都八十年代了,车站上经常见到讨饭的,讨钱的,确实很穷,自然灾害时候也许更甚。也可能仅仅是为了生活、能吃饱饭,她就毅然离开那养育她的大山,离开她的亲人,总之是走出了大山。

(四)

再说我家,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我父亲十多岁的时候爷爷就举家逃难到了虢镇那儿的太白山林场里,给公家种树看管临场。天寒地冻,穿着单衣,加之水土问题,大人还无所谓,孩子正值发育期,都落了一身病。父亲姊妹四个都是大关节病,平时走路不方便,更可悲的是两个姑姑还不生育;不知过了几年又回到我们村里,没有房子住就住进了我们村里一家绝户庄(农村指家里绝后的人家住过的房子),房子坐北朝南,村里人觉得不吉利,空着没有人住,给了这家人远房亲戚一点钱就搬了进去,房产是别人的,只有长期居住和使用权。两件厦房虽能挡些风雨,但已经显得遥遥欲坠,房梁屋顶已经熏得黑油欲滴,反正掉下来就像大热天的沥青,摸着黏糊糊的。光线昏暗,白天有太阳光柱子照进来,如果赶上是做饭,还能看到光柱子里那一圈一圈的蒸汽和才草的黑烟,旋转着钻出屋顶,晚上还能看到外面的星星。雨天就不一样了,外面大雨,家里小雨,每当这时,家里的盆呀罐呀的就派上了用场,叮叮当当,有的向岩壁渗出的泉水落下,叮咚作响,有得就象小孩在撒尿,只不过是从天而降,过一会就会看到大人忙着换接满了水的盆灌,一步一滑的搬出们去,回来再放归原处,那原来一成不变的音符就又有了新的内容。这好呆是个家,最怕下暴雨,房本身地势低,我记着灌进去过两次水,那时据说大雨天晚上生产队一生铃响,伴着队长的大声邀活,社员就知道我家进水了,盆呀桶呀一阵忙乎,我们一家人也总少不了一声感谢乡党的话。

房子周围风景不错,据说这里的孙家曾是不错的家底,房子东南面是一片竹园,四季常青,竹园中间有一个大坑和院子相连,是做排水防涝用的,坑边有一棵很大的金银花树,然后与生产队的大场相连。春天到来时树上开着白色的花,被四季常青的绿色竹叶包裹着,很是好看。那是农村人基本上喝不起茶,最多就是两毛钱一斤的茶末子,队上的人夏天就摘几片金银花叶或竹叶去去火,门前有杏树梅李树还有别的,门前的高处经常就是爷爷种的烟叶之类,现在看来是一个多么富有诗意的地方,在以前却不实用,我家没有房子住,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什么绝户呀,什么像个涝池呀什么的,只可惜在以后不知为什么,毁了竹园,栽种了一些杨树和桐树,后来盖房派上了用场,现在想来可惜。唯一留下的是爷爷种旱烟的地里冒出的一棵小皂角树,记着我用刺栽了一圈,后来树分给了叔父家,皂角树高大伟岸,一撸抱不完,成了我老家的唯一的记忆,到了秋天树上就挂着苞谷穗,忽然有一天塬上皂角树值钱了,这棵树据说因西安城市绿化被移了去,竟然不知所踪。

(五)

我最早记忆中的母亲是一个留着长辫子的身材高挑的妇女,在我的印象中第一次知道母亲的年龄是三十三岁,放到现在应该是美女。母亲在家里吃苦耐劳,什么活都干,反正看不着闲着。虽然没有文化,却很好学,手很巧,洗衣做饭、喂猪养鸡,缝缝补补,还要给生产队干农活。那是男人干一天活最高挣三分三,女人最高挣二分八,我妈一直干女劳力中的最重的农活,就是为了挣到二分八,自打我家住进了这个绝户庄,反倒人丁兴旺起来。打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弟弟,后来又添了两个弟弟,过去讲人多力量大,也没有提计划生育,生多生少也没人管,所以常听大人之间经常讲的一句话就是‘管的宽还能把媳妇生娃管住’,说明那时生多说明人丁兴旺,是好事情,国家提倡。可前几年就是管住了,提倡只生一胎,再也听不到什么八婆、九爷十三叔、十八大这样的话了。听人说在我前面有一个姐姐,生下来没有活几天就不在了。自从有我家老二以后母亲就一直想要个女儿,盼来盼去老三还是个男娃,我妈一气之下就把她仍在了我家的窑洞里。哦,前面忘了讲家里的这个窑洞,这得先介绍一下我们的村子,我们村坐落在白鹿原上的一片凹地,原来据说叫田洼村,可能就是地势低,下雨容易存水的意思,后来不知怎么成了田湾村,因为有一年我看到老一辈村里的文人还在大队的锣鼓上用毛笔写‘田洼村’以示学识;不过前年我请教了邻居田先生,老先生祖上书香门第,从解放时就在大队任书记还是会计我没记清,老先生说我们村解放时叫“田垇村”,改名与地势无关,主要是嫌难写难记,古人为村子取名总有原因,想想这“垇”与“湾”读音不同,但“垇”还真能代表村子地势地形。村子分为塬上和沟里,地势不同,一字东西排开,村子正南是一条大沟,长着许多杂树,离我家也有一百多米。我家就在塬上靠西边和沟里接壤,是塬上的最低处,房子西面大约十几丈远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土崖,长有五百多米,是我们村塬上的一个边,将沟塬上下一分为二。由于家里房子少,农村日用杂物多,就用上了原来孙家在这条土崖上打的一面窑洞。村里靠崖住的好多人都是这样,打个窑洞成本小,平时放一些柴草杂物,也有常年住人的,冬暖夏凉。到了夏天,好多男人在场里忙完就往我家窑里一躺,说一会闲话,伴随着知了不绝的叫声,也不管蚊子高高低低的盘旋着,哼着小曲飞飞停停,洞顶上的蛇蝠子(就是壁虎,老家人都这么叫)窜来窜去,乐于扑食,蜘蛛扒在斜挂的网上装着睡觉,以静制动,都只管喧声如雷,偶尔也有抬一下手的,自然有蚊子苍蝇顺势逃走,转一圈又回来。也有个别倒霉蛋,慌张中撞上了蜘蛛网,不等回过神,蜘蛛早已托着白丝,绕成了小白点,那是蚊子,偶尔抓着了苍蝇,绕一个黄豆大的珍珠球,蜘蛛走了,网还在颤动,那是绝望中的苍蝇。听到队长喊收粮或扬场时他们才懒洋洋的起来,身上自然也少不了蚊子的印记,即便如此,也算是农忙中难得的小息。

七一年开春,寒风撂哨的,家里通往窑里的路就扫开了一个小道,两边是厚厚的积雪,母亲穿着黑布棉袄,挺着大肚子去窑里取麦草做饭,感到不对劲,急忙喊了邻居的三老太帮忙接生,就有了我家老三。过医院,我们家跟前那些人家生孩子就凭三老太一把剪刀,老太太经验丰富,据说没有失过手,医院动辄母婴难保、病菌感染强多啦。后来听说老太太姓商,我也是她接生的,清明时候回家上坟,偶尔还到老人墓前看看,这都是后话。帮完忙老太太先回家了,母亲看着又是个男孩,也许是不中意,我想更多的应该是怕养活不起,就径直扔到窑里自己回来了,我爷爷听说后连忙抱回来,少不了一顿数落,还即兴给孙子起了个名字叫窑岗,以示纪念。孩子是保住了,名字都嫌难听,家里没有人叫,偶尔有外边的人叫,也是逗小孩玩的,说老三是没人要的娃被人从窑里捡回来的,我爷爷也没办法,任凭父母给取了别的名字,窑岗这个名字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了,这些我有些是听说,有些是依稀记得。有我家有老四时,我就记得比较清楚。有一年我初中放学回来,看到房子四周用白灰撒了一圈,据说是为了让人回避和辟邪,我们那生孩子的家庭都会这样,当然石灰也有杀菌消毒防虫之用。这时看到三老太正从我家出来,手拿着那一套工具,我一进门就看到我妈在炕上靠墙坐着,旁边躺着孩子,房子内门口的一角的土挖开了又埋上,上面压了一块砖,后来知道是埋着胎盘之类的。那时我也十岁多了,也不忘在家里多分些家务,帮忙去涝池提水喂猪,烧火做饭这些小事。那时我家的两间厦房是从中间不等隔开,一大一小,小的父母住,大的爷爷住,兼做厨房,锅灶和土炕相连,农村叫火炕,只要在家里,就是爷爷座在火炕上,我们要么也上去坐,要么坐炕边。因为家里实在也没有多少地方,还要放个大案子、水瓮、面缸之类。晚上我们几个就是两个炕上乱睡,大的和小的抢来抢去,遇到有窜门的,女的自然是拉会家常,男人就是说说闲话,吃着旱烟(我们那把抽烟叫吃烟)也不过九十点,我们几个晚上自然是夏天爱睡小房子,冬天抢着睡火炕,往一块热出乱挤,打来打去,有时两个房子跑来跑去的,少不了大人的骂声。老四快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刚睡下,就听到那边父亲和母亲的说话声,这边爷爷也高声的说着,我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家里实在困难,父母商量要把老四给我二姑家,爷爷不同意。这件事他们大人早就酝酿了只是我不知道,看到母亲在哭,受到感染,我和老二都哭了,我还越哭越伤心。母亲就来做我的工作,说是你姑不容易,也不是外人,在农村不生孩子,村里邻里瞧不起的,你要是想看弟弟也能去看,后来终于把老四给出去了,我想当时最心疼的应该是我母亲。二姑家在狄寨塬,一辈子没有生孩子,抱养了一个女儿,再就是老四,哪儿与我家相隔一条鲸鱼沟,我妈想去看,又怕影响孩子和二姑家的关系。我知道母亲的心思,后来我在哪儿的孟村上中学时还常去看老四,顺便星期天回家告诉母亲。二姑的家境比我家好多了,孩子的温饱不是问题,就这母亲还老念叨,总归是不在自己跟前。

(六)

由于父亲身体不好,爷爷上了年纪,我们又小,能上工的劳力少,祖上又没留什么,生活就很艰难。家里储存的粮食就放在火炕里边的一角,防潮防水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实在没有地方放,每当夏收毕或者秋收完,生产队按照劳力和工分分配粮食,就能看到多少有几带的粮食蹲在炕角,面缸里放着现吃的包谷臻,包谷面,偶然也能看见一些麦面,那是用来待客或者是款待轮流吃饭的工作组,平常自己吃的少。每次熬包谷臻或赶面时我就能看到母亲用一个葫芦做的面瓢从面缸里往出舀,有时感觉盛多了还要倒回去一点,熬的包谷臻不管稀稠,大人小孩就是碗的大小区别。遇到面条就不一样,第一碗是给爷爷的,接着是父亲,然后是我们几个,到母亲自己就看不到碗里有几条面了,一般都只能吃一碗。第二碗几乎就是面汤了,在搭配上几块馍,通常就是黑面的、玉米面的或者高粱面的,有时随着季节的不同还夹杂着苜蓿、槐花、枸须、榆树叶、红薯叶或者别的野菜,就算是一顿不错的正餐。早晚饭通常是苞谷臻或者小米做的稀饭,配着馍馍,就着老缸里窝着的萝卜和各式各样野菜做成的酸菜。

我家的酸菜在村西头还是挺有名气的,味道很正,酸酸的透着一股清香,泡菜的汤还可以当醋用,这都得益于母亲的辛劳和泡制有方。每年农闲时,遇到星期天,那时全社会每周只休息一天,我就和母亲还有邻居的婶子们到门前的大沟里挖野菜。这条大沟从村东头起,弯弯曲曲,渐渐变宽,横过村西,与其它的大沟纵横交错,绵延数十里,与长安县的魏寨、鸣犊、引镇接连。坡度缓的地方可见梯田层层,陡坡的就鳞次栉比的长着各种杂树。沟底一条小河,河边多是一块块的稻田,大多田埂上果树环抱,远近还有几座水库。刚开春,阴坡的地方还有未化的积雪,阳坡的已经开始透绿,大地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各种花草争相冒出,不久便绿纱盖地。这是一个多磨富有诗意和希望的季节,但对那时的农村,特别是生活困难的家庭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是一年中最难熬的季节,哪有心思欣赏这大好春色,满坡都有挖野菜的人,近出挖完就到远处,我的母亲就在其中。

春天的野菜一般是现吃,时间短,老得快,主要是吃叶子,而储存的野菜则主要靠在秋天去挖。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一片金黄,这些植物经霜泛红,块根肥美,叶子醇厚,营养丰富。这是一年中挖野菜的最好季节,直到冬天临近,万木萧条,偶尔可见的是高出树顶上几个红红干瘪的柿子在寒风中摇曳和身边几颗瑟瑟颤抖的酸枣。这时远近的野菜也不多了,母亲才住了手。我家的野菜一般能吃到来年开春,有时母亲还不忘接济一些邻居,上小学我还每年和母亲经常挖野菜,其他季节则常常和伙伴们检柴火,有时是割草给生产对上交换工分。上高中由于离家较远学习也紧张就少了,现在每每回去,还常常怀念这些野菜,偶尔到儿时玩的地方,还别有一番滋味的。

作者简介

尹龙刚,蓝田县白鹿原人,曾就读于蓝田县田湾小学、布村初中,前卫中学、孟村中学;历史就是昨天,历史就是记忆,热衷于传统文化、历史地理研究与实地探访工作,写实纪实是终生的追求。家住西安市公园南路天然居小区。

在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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